1月22日，是唐山恒瑞瓷業有限公司向故宮博物院文創旗艦店驗收交貨的日子，總經理李素芬一大早就來到公司檢驗車間，交待質檢工人對即將交付的咖啡杯套裝產品又仔細檢查了一遍。
中午時分，好消息傳來：驗收合格，可以交付!
打開天貓故宮博物院文創旗艦店網頁，“年味兒”濃郁的各類文創產品琳瑯滿目。
“春節前夕，這套咖啡杯套裝就會出現在‘冰嬉’系列中。”李素芬小心翼翼打開樣品包裝，讓記者先睹為快。
這是一套“新中式”造型的咖啡器皿，以明黃色和金色為底色的杯身和托盤上面，印有錦鯉和浪花的圖案，既有“皇家御用范兒”，又透著“宮中過大年”的喜慶勁兒。
“我們的高端定制產品終于從外國的‘皇室’走進了中國的故宮!”說這話時，李素芬有點小激動。
貼牌“高端定制” 小瓷廠登上了“大臺面”
在恒瑞瓷業琳瑯滿目的產品展廳里，有一塊藝術瓷盤格外引人注目，瓷盤上印著的圖案，是身著結婚禮服的瑞典公主維多利亞和她的丈夫。
李素芬又拿起旁邊的另一塊瓷盤說：“這上面的兩位是英國EMS公司的商務代表和他的助手。”
2009年，英國EMS公司的商務代表來恒瑞洽談業務，拍攝了許多工作照片。“和外國客戶打交道，咱也不知道送點啥當禮品，就把一張工作照加工到瓷盤上郵寄給了他們。”
讓李素芬沒想到的是，這不經意間的一次“私人定制”卻給企業帶來了一波高端訂單——第二年，恰逢瑞典公主結婚，主辦方在EMS公司采購時發現了這個瓷盤，維多利亞公主也非常喜歡，提出將婚紗照加工到瓷器上，作為婚禮紀念品贈送各國貴賓。一份具有傳奇色彩的貿易合同就這樣產生了。隨后，恒瑞又陸續接到英國威廉王子婚禮用瓷的訂單，以及伊麗莎白二世登基60周年紀念瓷盤的訂單。
“都是貼牌，貼EMS公司的牌。”說起公司的產品現狀和品牌問題，唐山恒瑞瓷業有限公司董事長趙孟冬在欣喜中也有憂慮，“為啥這么多世界級的‘國禮’用咱恒瑞的產品?說明咱質量過硬;又為啥這些高端產品只能貼牌登上大雅之堂?那是因為咱們在打造自主品牌上的投入還不夠。”
在有著“北方瓷都”美譽的唐山市，陶瓷產業經濟總量不足百億，規上企業僅有30家。經濟總量小、企業規模小，已成為制約陶瓷產業發展、特別是企業自主品牌形成的重要瓶頸。
搞技術研發出身的趙孟冬告訴記者，恒瑞每年技術人才投入和產品研發費用就超過300萬元，這對于一個180人的小型企業來說已經是一筆不小的數目。“我們一直堅持用貼牌生產產生的利潤支撐自主品牌建設，目標就是有一天能讓自己的品牌占領國際市場!”
破題品牌困局 借力“個性定制”轉型升級
“‘金豬納福’和‘富貴牡丹’各10塊吧，過年送人圖個喜慶、吉利!”在唐山市恒瑞瓷業有限公司業務洽談室，記者遇到了前來定制節日禮品的天津市客商王先生。王先生從事商貿生意，這次專門定制了一組藝術瓷盤作為節日禮品答謝客戶。
下單之后，王先生算了一筆賬：制作一個瓷盤的“打樣”(模具)費用是5000元，兩種花色就是10000元，每塊瓷盤的定制費用1500元，各定制10塊就是30000元，平均下來一個畫盤2000元，“體面又不落俗套。”
“就個人訂單來講，20塊已經不是小數目了，平時一件兩件的活兒我們也接。”李素芬認為，雖然目前陶瓷個性定制成本高、利潤薄，但市場潛力還是值得期待的。
在唐山恒瑞瓷業有限公司生產車間，記者看到，貼花女工正手法嫻熟地將鳳凰和牡丹花紙貼在咖啡杯和杯托上。
“這是故宮博物院旗艦店下的第二個訂單，目前我們正在‘打樣’。”李素芬告訴記者，這批訂單為“鳳穿牡丹”系列咖啡杯套裝，“定制數量和已經驗收的‘冰嬉’系列一樣，也是1400套。”
“故宮定制，雖然還屬貼牌生產，但對于我們來說，能夠同一流的設計團隊合作，也是站在了巨人肩膀上。”李素芬說，為了這批“故宮年貨”，故宮博物院對廣東、河北、山西、山東四個地區的12家工廠進行了考察;之后又篩選出景德鎮、唐山和廣東的幾家陶瓷企業進行二次考察，最終訂單花落唐山恒瑞。
她認為，故宮之所以選擇恒瑞作為合作生產商，看重的是恒瑞產品內在的品質：“瓷化充分，透光度好，瓷件強度超過傳統骨瓷的5倍以上，釉面硬度超過了國家標準規定數的80%以上。”
“俗話說，美人在骨不在皮，瓷器也是一樣。”轉型升級，邁向行業高端，李素芬說，唐山陶瓷人有信心，也有實力。(記者湯潤清 王育民)
記者手記
告別“貼牌”，唐山陶瓷轉型的當務之急
采訪中記者了解到，受國際市場壁壘、自身研發能力等多重因素影響，目前唐山陶瓷產業80%產能為國外品牌從事代工生產。
面對“貼牌之痛”，唐山陶瓷企業保持著清醒。他們一方面將代工作為開發市場的有效方式，走“高端定制”路線;一方面依托完善的產業體系和成熟的工匠隊伍，在生產出符合國際市場需求的高質量產品、贏得市場口碑的同時，努力補齊研發設計這一短板。
而就大環境而言，唐山陶瓷產業也正經歷著轉型升級的“突圍”：根據《唐山市陶瓷產業轉型升級實施方案》，唐山陶瓷企業將在實施“整合重組一批、搬遷入園一批、轉型發展一批、關停淘汰一批”的基礎上，逐步走上高端化、集約化、品牌化、綠色化發展之路。
“再有幾個月廠區就要搬遷了。”趙孟冬說，根據唐山市陶瓷企業退城搬遷的統一部署，恒瑞瓷業將整體遷入豐南沿海陶瓷產業創新示范園區。
搬遷，對唐山的許多陶瓷企業來說，意味著一次新生。(湯潤清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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