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物印象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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邊肖,1971年出生于甘肅慶城縣,現任陜西省戲曲研究院藝術總監,國家一級演員,中國戲劇家協會會員,文化和旅游部優秀專家,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(隴劇)傳承人。代表劇目有《關西夫子》《苦樂村官》《西狹長歌》《大秦文公》《敦煌魂》《家園》等,曾榮獲中國政府獎“文華表演獎”,中國戲劇“梅花獎”等榮譽。
燕趙都市報縱覽新聞記者 旭光
秦腔,被譽為“梆子的鼻祖”,高亢、激越、悲壯、蒼涼,磅礴大氣,洗盡鉛華,是扎根在黃土高坡和秦人血液深處的慷慨之聲。作為秦腔的優秀代表之一,現任陜西省戲曲研究院藝術總監、國家一級演員、“梅花獎”得主邊肖在這次全國戲曲(北方片)會演暨梆子聲腔優秀劇目展演中,除了參與開幕式《大登殿》演出之外,還帶來了重頭大戲《關西夫子》。趁著演出的空隙,記者在石家莊唐年酒店見到了邊肖大師,在兩個多小時的暢聊中,也體會到戲曲的藝術魅力所在。
《大登殿》背后的故事
在全國戲曲(北方片)會演暨梆子聲腔優秀劇目展演開幕式上, 多劇種表演的經典劇目《大登殿》,作為“唱篇”壓臺驚艷全場,邊肖扮演的薛平貴與河北梆子名家彭蕙蘅扮演的王寶釧,最后一對亮相,掀起一個小高潮。
“非常有幸參加開幕式。三個薛平貴,三個王寶釧,六個劇種,我覺得這個創意挺好的。”回顧開幕式的表演,邊肖意猶未盡,“之前組委會跟我聯系,說要做這么一個多劇種的《大登殿》,我就說讓我扮演第三對的薛平貴吧。同一個劇目里面展示多劇種的表演風格,雖然唱詞不盡相同,但表現形式大同小異,因為梆子的根兒是一樣的,把他們融合在一起,我覺得特別有意思,有看點,更有亮點。”
據邊肖透露,為了演好這場多劇種的《大登殿》,他在傳統戲曲的基礎上,細節方面進行了微調,以便更符合晚會表演的需求。“我們是那個篇章的最后一場,時間上比較緊,唱詞不多,就8句。我和編導老師說,這種戲的結構一直散著唱,給人的感覺上有點凌亂。于是根據我們多年的經驗對唱腔重新規整,既突出了多劇種的特點,角色的個性也有所提升。而且,在秦腔最古老的版本里面,當時的老藝人為了趕時間,也是有這么一段。和大家排練的時候,很順利,導演和專家也比較認可。”
唱腔解決以后,還有不同劇種之間如何銜接的問題。如果前面一對演員話音剛落,后面立刻接上,未免過于突兀。“我說很簡單,這一段秦腔就是簡板,一句導板就出來了,只是需要前面做一個音樂統籌過渡,從原來那個調轉到我們的調上,這樣一調和,整個音樂就可以無痕銜接,沒有違和感了。”邊肖說道,“最初的過渡音樂是30秒時間,我說最好加到1分半左右,以便完成隊形變換、演員亮相等環節,也顯得更有儀式感。這個故事發生在長安,我加了一些唐朝古樂進去,現場效果很恢弘,但因為種種原因吧,最終確定為40秒左右。”
在演出的過程中,不知道現場觀眾是否注意到,邊肖彭蕙蘅組合的《大登殿》,節奏快了一些,時長短了一些,“我這一段唱,正常節奏是5分鐘左右。但晚會的氛圍不能太慢,四平八穩的話會讓觀眾覺得時間太長,于是節奏稍微加快,縮短到4分鐘左右。這對演員是個考驗,如果著急趕時間,導致節奏太快,就好像這個皇帝是篡位得來的,所以要把握好火候。如果說正常的節奏,表現的是薛平貴當了皇帝后,終于實現了理想抱負、志得意滿的樣子,加快之后則可以理解為迫不及待為國為民的一片赤誠忠心。節奏不一樣,表演的感覺不一樣,心理體驗也不一樣,這就是咱們中國戲曲的藝術魅力。”
這樣的會演越多越好
這是邊肖第二次來到石家莊,開幕式結束之后,他便返回西安,“我第一次來石家莊,還是2016年的全國梆子聲腔優秀劇目展演,當時我還在甘肅隴劇團,表演的劇目是《大秦文公》,講述的是秦文公即位后勵精圖治、創立偉業的過程。5月6日由我主演的《關西夫子》展演之前,我會再次過來。”
今年的展演活動吸引了全國多位梅花獎得主,稱得上聲勢浩大。對此邊肖表示,這樣的活動太少了,如果能有更多類似的會演,戲曲人之間多多交流,統一理念,再向社會各界呼吁,才會有更好的前景。“戲曲可以說是中國文化的集大成者,唱念做打、詩詞歌賦、琴棋書畫,所有的藝術門類都能從中找到影子。但說實話,戲曲現在面臨著比較尷尬的境地,國家層面上要求大力扶持,把老百姓的目光轉到咱們的傳統文化上;然而觀眾層面,好像覺得戲曲很土,還留在隨便搭個臺子露天表演的印象中。”
邊肖說,也正是因為這些原因,才更需要堅定“文化自信”,“這次的梆子聲腔會演,既是梆子藝術很好的推廣舞臺,更體現了中國人的精神和民族魂魄。戲曲在世界上只有中國才有,如果把老祖宗留下來的珍貴遺產都忘了,若干年后可能就會失傳,再也找不回來了。”
秦腔發展要與時俱進
秦腔作為梆子的鼻祖,有著廣泛的影響力,但是受各種因素的影響,同樣面臨著諸如后備人才匱乏等困擾。
邊肖所在的陜西戲曲研究院,是秦腔的主要陣地之一,“現在秦腔的問題是兩極分化嚴重。由于社會的進步,軟硬件方面條件好了很多,好演員從扮相到唱腔都比老藝術家好不少,但這樣的每一個團隊都是鳳毛麟角,從藝術角度而言整體水平呈下滑之勢。而且秦腔后備人才嚴重匱乏,因為選材范圍基本上限制在西北地區,其中甘肅和寧夏比較好,甘肅也只能是在河東,河西走廊那邊也不行,他們說話根本聽不懂,光改正發音就夠折騰了。”邊肖說,“我們目前相對好一些,每隔十年會招一次學員班,約100多個學生,這幫人出來后,根據各人的情況和特點,分配到不同崗位上,基本上能夠支撐起來。”
對于秦腔未來的發展,邊肖說了八個字:與時俱進,守正創新,在繼承傳統的基礎上,根據觀眾審美觀的變化而不斷改進。具體到陜西戲曲研究院本身,則是“現代戲為主,傳統戲作支撐,加強創作能力”。邊肖說,他們共四個團,分工明確,其中一團的任務是演好原模原樣的傳統戲,加強舞美、服裝、燈光等技術環節。二團以創作現代戲為主,三團以改編移植其他劇種的優秀劇目為主,四團是青年實驗團,“有什么想法、什么手段都可以在這里試演,像試驗田一樣,然后再去改進。這些演員也是非常優秀,所以除了試驗之外,也會拍一些傳統戲。”
邊肖建議說,秦腔應該從娃娃抓起,最好納入中考、高考的加分范疇,“我經常在陜西對相關人士說,學體育能加分,學器樂能加分,為什么學戲曲不能加分呢?而且學戲對身體也有好處,練練功,唱唱戲,肺活量也增加了。等到秦腔能夠加分的時候,不用我們再去辛苦的宣傳推廣,自然會有更多的人參與進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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