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埠通商以后,不僅糖業,整個中國手工業均面臨著來自洋貨的沖擊。
“茶也、絲也、棉也、礦也,并吾國其他之大種實業,受外商之壓迫,無一不頹落、不滯鈍,將來且無不危險,吾固已言之矣。然以彼各項每歲多少總尚有若干之輸出可以稍作抵制,有現成之基礎可以立圖改良。未有如糖業有入無出,安受浸灌者,百道橫流,萬派沖激,而曾無拳石束蒿之具,足以稍資捍衛,此坐斃之勢也”。
(資料圖)
糖業所面臨的情況更差?!?strong>舊日之糖,銷路日微,銷數日絀,糖商折閱,無可挽回” ?!疤菢I不足恃,蔗農不得已改種他物,以彌其缺” 。
歐洲甜菜糖業生產穩定后,中國糖出口大減。
“到1884年,直接運往美國的糖已經沒有了,運往英國的也不關重要,這時,在政府補貼政策的刺激之下,歐洲大陸甜菜糖生產大為擴展,同時蔗糖也從其它各地區獲得充分供應,糖價因而下降。這樣就杜塞了中國糖對這些地區的貿易。到1885年,香港這一市場也受到了影響,馬尼拉和爪哇糖對香港的廉價供應,開始代替了汕頭糖的地位。汕頭糖的價格雖由于國內市場的需要,仍保持著原價,但是對香港的出口已經減少”。
“近來洋糖洋油,盛行內地,致油糖各行,諸多虧本歇業,植蔗田畝,紛紛改種雜糧,糖油二宗,因此大為減色”。
十九世紀80年代中葉后,甜菜糖業對廣東、福建等產糖地區沖擊更大,宣統年間廣東《東莞縣志》記載:“近日外洋以蘿菔制糖,攙入內地,邑之糖業漸衰落矣”。1906年、1907年洋糖進口量幾乎是國糖出口量的五倍。
天津港自古是北部中國所需沙糖集散地,由福建、廣東和臺灣三地供應。清末,外國商品貿易興盛,爪哇精制原糖及香港糖經天津港大量進入中國北部市場。漢口港、鎮江港、上海港都成為外糖輸入的重要港口。東北地區的外糖主要是經由滿洲里稅關及綏芬稅關輸入,供貨商主要是俄國的阿什河制糖公司、英國的太古洋貨及日本的三井物產公司。外糖不僅暢銷于各個銷區城市,而且在中國幾個重要的沙糖產地,也有較大輸入量。
1924年至1930年,全國年平均進口白糖60萬噸;1931年至1937年,年平均進口食糖約30萬噸。直到20世紀40年代后期,進口糖量有增無減??箲鹎叭珖赀M口食糖一般都要超過國內產糖量的2~3倍。舊中國近代制糖工業從二十世紀初起步,經歷了將近半個世紀,發展極其緩慢。
20世紀30年代以前,不論是甜菜制糖廠,甘蔗制糖廠,還是精煉糖廠;不論是外資興辦,還是民族資本興辦,都沒有成功,中國的機械化制糖業未能形成,仍然處于手工業制糖階段。牛拉石轆壓取甘蔗的古老制糖法依然普遍,土糖寮、土糖房、小作坊式的制糖遍布城鄉民間。糖的產量及質量都不及先進國家,需大量進口食糖,“民國十九年,糖品進口值1.33億元,居全國進口貨物的第二位”。
面對進口糖的沖擊,國民政府試圖從政策上進行調整以應對危局。1931年試圖借助古巴制糖勢力來完成“制糖國營計劃”,實行統制經濟,因受到中外各方面的反對而擱淺。1935年,上海市商會發起組織上海糖業合作股份有限公司,國民政府以此為契機,再次計劃實行糖業統制,糖商群起反對。在華商糖業會議上,就食糖專賣問題投票,42票反對、2票棄權,還未開始即宣告失敗。政府的統制措施,并未積極地從事糖業技術革新,組建新式機器制糖廠,降低企業稅負,彌補自身不足以保住國產糖市場份額。而是企圖取巧,以古巴勢力來對抗日本糖業的進逼,同時加強政府統制,難有好效果。即使廣東實施了糖業統制,稍有進步之象,因限于國內政爭、匪亂、苛刻的捐稅以及進口糖的低成本,成效有限。
1931年“關稅自主”后,走私日益猖獗,不僅損失關稅,還嚴重威脅到中國糖業的生存。
(文章來源:中國糖業協會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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